芝心脆饼

若有某日我封笔息字 并非了却余生这份痴

【MewGulf】金三角陷落(二)


背景世纪之交的金三角

小人物 亡命徒的爱情故事

情节虚构勿上升 ooc严重

第一章 




第二章

 

湄塞被高山环抱,沿河而建,一河划开两国,这边是泰国,越过一道无名桥呢,就是缅甸的大其力镇。边境小镇只有一条主街,五分钟即可从街头走到巷尾,沿街店面开得不少,中缅泰老四国货色一应俱全,随手拿起一瓶“Cococola”,竟要300铢高价,要知道,曼谷便利店正牌价钱也不过10铢。


Gulf和Kao被安排在同一间临河的吊脚楼里,一人占领一间屋子。房间挺宽敞,只是摆设少得可怜,一张硬板床,一台彩色电视,再加上桌椅和衣柜,再没别的了。


他们夜半抵达,休整一宿,第二天过了晌午才去见未来老大,Lhong。Gulf原先以为,能混到九叔手下的小头目,年纪应该不小,至少也该凶神恶煞一些才合乎情理。没想到,见到的却是张娃娃脸,穿着简单白T,刘海遮了点眼睛,瘦骨伶仃,不像边境执掌风云的毒贩,倒像大学里受欢迎的邻家学长。


白衣学长蜷腿坐在椅子上发呆,面前放着锡纸,火机和吸管,还有一座小巧的檀木镶金佛像。看到二人,扬起笑脸寒暄:“路上辛苦了吧,昨晚睡得怎么样?”


不给人回答的时间,他又紧接着说,仿佛问话只是例行公事,并不需要有人接茬:“你们俩的情况阿松都和我说了,以后一人跑一条线,Kao负责托纳,Gulf负责满星叠,明后天我带你们各走一遍,每周两次,给山里的兄弟送生活用品和吃食。”


他嘴里的阿松是他们在曼谷的大哥Song,四十好几了,包揽曼谷一个片区放贷生意,金链子套三根,走到哪都前呼后拥围一堆小弟。当初跟他俩应承,来这油水大,活又清闲,回去以后就变老资历,怎么着都能混个大哥当。


“什么啊!”Kao泄气地大喊:“把我们大老远从曼谷招过来,只为当个货运司机?”


Lhong随手抄起桌上佛像朝他身上掷去:“你以为,来了这个个都是毒枭了?好好干,表现得好,入了兄弟们的眼,再想接触更多。”


Kao下意识一躲,小像掉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,竹地板裂开条细缝,可见砸在身上该有多大淤青,他赶紧噤声。


Lhong又眼皮一抬睨了眼Gulf,冲他说:“哎,你怎么跟个哑巴似的。”


Gulf不知道怎么回答,面对不在意的细枝末节,他向来乐得当个冷眼旁观者。他想了想,问了最关心的话题:“报酬怎么算?”


“一个来回五万铢,月底结一次现金。”


一次五万,两千万就得跑400次,一周才两次,满打满算也得将近四年才能攒够,太慢了。他心里盘算着,又问:“一周只能送两次?运别的也这个价?”


Lhong奇怪地看他一眼:“干好眼前的事再说!”对方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,末了叹口气自言自语:“长成这样,来这干嘛。”说完这几句他便耐心告罄,挥挥手,示意人滚蛋。


Gulf走出竹屋前回头,Lhong正低头专心地把一小袋粉末倒在锡纸上。



Kao还在愤愤不平:“妈的,早知道是给个娘娘腔当小弟,打死我都不来!”


Gulf瞥了他一眼,无情地戳穿:“我看你挺怕他的。”


“怎…怎么可能!我要怕也是怕p‘Mew那样的好吧!”Kao心虚地否认。


奇怪,Mew有那么吓人吗,他有时候真搞不懂Kao的脑回路。

Kao是他给Song当打手以后结识的,一开始碰见就挑刺,直到有回他俩一起去收债,他替对方挡了一啤酒瓶,才收了眼高于顶的样子,甚至把他当知心弟弟,帮里发生什么事都说给他听。


这次Kao是自告奋勇派到这里来的,他过去就来跑过几趟腿,认识不少当地马仔,按他的话说,当马仔最重要是出人头地,跟Song混一辈子也只是他手下小弟,不如来新的地方闯一闯。

Gulf没办法理解他的事业心,他被押着身家性命,只要Song一句话,十八层地狱也得头不回地往下跳。

 



第二天Gulf起了个大早,货是前一天装好的,顶着乱发的Lhong萎靡不振地窝在副驾指挥他上路。


进了山,车道坑坑洼洼不好走,还多有急弯。Gulf的驾驶技术不算高明,Lhong没坐一会儿就面色发白,捂着胃部斥道:“你他妈的会不会开车?”


他也知理亏,行驶得越发慢,比龟爬差不了多少,于是Lhong又骂骂咧咧:“早上没吃饭吗,油门都踩不动!”


开了会儿渐渐适应了,Lhong点了根烟醒神,又把烟盒递到他手边。不知怎么,耳边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:“小鬼,到了这个地界,别随便跟人讨烟。”他笑了笑,矜持地摇头。


“嘁,烟都不抽,没劲。”Lhong也不强迫,闲聊似的问起:“多大了,为什么想不开来金三角?”


“再过几天满21。”他只回了第一句,“p‘Lhong吃早饭了吗,我包里有点心。”


Lhong面对窗外小声说:“21……老子21还他妈在卖批。”


“什么?”他专心应付前面土坑,没有听清。


“没什么。”Lhong从后座拿过包,翻出一条巧克力,拆开满足地咬了一口:“多谢,我最爱吃甜的。”



说是送货到满星叠,其实车只需停在美斯乐附近的一个仓库里,因为再往前尽是参天密林,货车开不进去。跟人核对完数目之后,就能卸货走人,至于再把东西用马车或骡车运进毒窝,就是里边人的工作了。


他们抵达仓库,坐车上等了会儿,就见两个大汉来验货,一个胸前尽是佛经纹身,另一个下巴一颗大痣,中心还长一根毛。

长痦子那个看见Gulf,眼睛放了光,下流地打量不停,还有意无意往他身边凑。Lhong看见了,直接亮了枪,擦着枪管子对人说:“手脚给我放干净点,我的人也敢动,活不耐烦了?”


那人忌惮吃枪子儿,果真骂骂咧咧走远,Gulf离得近,走前听到半句: “婊子生婊子养的贱货,充什么好心……”

 



回到湄塞已是下午,Kao刚从大其力的赌场回来,兴奋地说:“Gulf!我今天可赚大了!听说了吗,今晚九叔做东,给我们和Mew接风洗尘。”


本以为和男人短暂的交集只是个意外,没想到这么快又要见面了。


晚上在当地最豪华的酒楼吃饭,其实比曼谷一般的饭馆还要破烂几分。圆桌围着坐了满满一圈人,他左手边坐着Kao,右手边是个矮个男人。


“这是Mild。”Kao戳了戳他小声提示。

Gulf看了Mild一眼,对方也望过来,回以温和的微笑。


Mew和九叔这时才姗姗来迟,Mew照样是前两天见到的样子,只不过换了件黑T,胡茬忘刮显得有些憔悴。九叔上了点年纪,圆润的脸上团着笑,打量人的眼神却总让人有被冷血动物盯上的不适。


他扫视一圈,最后把目光放到Gulf和Kao身上:“两个新人,送货和赌场感觉怎么样,玩百家乐赢了不少吧?”


Kao咦了一声,Gulf赶在他前头四平八稳地回答:“一切顺利,p’Lhong很照顾我。”


“哎呦,我们Lhong出息了,还会照顾人了呢!”九叔听得高兴,Lhong离得稍远些,还是蜷腿窝在木椅里,闻言乖顺地点头。


Mew插话道:“九叔,就你还把Lhong当小孩子。“又指着Gulf说:”这个Nong Gulf可不得了,第一次见面就敢顶撞我。”


“是吗,这世上还有顶撞得了你的人?这可了不得。”九叔诧异地笑,不由多看他一眼,又吩咐道:“都坐下吧,不用拘束。”


一大群人又呼啦啦坐下,开始推杯换盏,Mew闹得最凶,先拉九叔喝了好几轮,又应付打圈敬酒的兄弟,把湄公威士忌喝出了啤酒的架势。菜一道接一道上,看着各色山珍,Gulf却没什么胃口,他现在只想吃一碗热热的罗勒脆皮猪肉饭。


Mild见他咬着叉子迟迟不动,凑近问:“不合口味?”得到肯定回答后又说,“想吃什么,哥给你单点。”


Gulf不想搞特殊惹出麻烦,腼腆地摇头。


Mild思考片刻,招手唤来侍应生,不一会儿端来一盘咖喱,放到他面前,不料被人看见了,告状道:“哎Mild,怎么还搞加餐呢!”


Mild作势要打,就被嬉笑着拉过去碰杯。Gulf眼见热闹场面,仿佛昔日同学聚会,不由露出真心笑容。那笑还没来得及收,隔壁有人落座,是Mew举着酒杯撞他肩膀,已有些醺醺然,呼吸都透酒气:“小鬼,是不是还欠pi一个道歉?”


他的唇抿回一条线,把人推远些,敷衍地拿起杯子一撞,正要仰头饮尽,被人制止了。


“诶,哪有人道歉用啤酒的,这样吧,我们换着喝,你喝我这杯。”然后不由分说把自己的塞给Gulf。


他气闷,哪有这样捉弄人的,不情不愿饮了大半杯,杯子又被夺走。


“你这小孩,怎么那么实诚,pi逗你玩呢。”Mew甚至摸了摸他的头,欺人太甚。



不过他没力气追究了,纯威士忌酒烈,加之先前啤酒也喝得不少,没一会儿他脑袋就晕晕乎乎,干脆阖眼倒桌子上睡了。



再醒来时,包厢里只剩伶仃四个影子,其余人不见了踪影。Mew和Mild正背对他合力把九叔从沙发上扶起。九叔今晚也醉得不轻,现下昏睡着,鼾声打得震天响。Gulf晃晃脑袋,觉得恢复大半清醒,就开口问:“要帮忙吗?”


没想到吓得两人双双一震,Mew猛然转过身,眼神锐得吓人,根本不像喝了一晚上大酒,但他很快恢复吊儿郎当的样子,招手说:“还不快过来搭把手,沉死老子了!”

 


三人先把九叔送回家,到屋门口后,Mild跟Mew飞快交换个眼神,然后开口:“你们先回去吧,我留下照顾九叔就行。”


Gulf还想说这么沉你一个人搞不定吧,Mew已经揽着他肩膀飞快地答应。


走远些了,Mew松开手,跟他保持半臂距离,这是他第一次跟Mew单独相处,他不知怎得有些别扭。12月的夜晚没了雨季的湿气,风刮在身上像一把把小刀子,他们抄的小路,泥土松软,没有路灯,但天上一轮月玉盘似的亮得很,投下白惨惨的冷光。


Mew心事重重的,倒比之前浮夸的样子显得真实不少,他受不了寂静似的打开话题:“第一次聚餐不大习惯吧,我们这帮人,今朝有酒今朝醉,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谁就被扔臭水沟,或者山窝子里了。”


Gulf问:“你总这么吓唬人吗?”


“哈,真是胆大的小鬼。“Mew一哂,他简直像变了个人,话格外多,“九叔看着面善,可手底下大大小小,哪件事瞒得过他?他连Kao在赌场玩了几把每把赢多少数目都一清二楚。我言尽于此,你慢慢想吧。想通了,也是时候离开了。”


他牛头不对马嘴地说:“那个胖司机,他滚蛋了吗?”


Mew看起来开心了一点,双手枕到脑后:“他啊,怂包一个,还没到曼谷就偷溜,害我回来被九叔好一顿数落。”


Gulf也学着他把手展开撑着后脑勺,坚定地:“我不会走的,我需要钱,很多很多钱。”


“你们年轻人总是自大得很,以为自己什么都搞得定。确实,这里来钱快,你又连粉和肉都不运,很安全对吧?但这儿呢,就是个烂泥潭,铺点草皮鲜花做装饰,人走在上面,半条腿陷进去,自己都还不知道。”


“p’Mew,你比我大不了多少吧,怎么对每个新来的都一通说教?”


Mew烦躁地摆手:“你……算了,我肯定是喝多了,才跟你这小鬼说半天废话。”


Gulf转过头,看着他说:“phi,谢谢你的好意,但我有我的原因,你改变不了我。”


年轻人眼睛里有火,那火源源不断,水浇不熄风吹不灭,使人看了就生希望,好像有火照亮的地方,就永远没那么糟。

 

 



满星叠:泰北曾经的一处毒窝

粉:海洛因

肉:冰毒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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